第七十三章
晋江独家发表/莫八千著/看盗欠钱的默认替作者挡灾
见?焕猛然间声嘶力竭,跟之前判若两人,?黎不自觉敛了下眉头。
她不喜?有人与她吵嚷,可瞧见?焕眼底的泪,莫名的,怎么也生不起气来。
“你别激动。”
“我怎么………………!”
她抓住?焕的手腕,把人一拽,抱到怀里。
?焕上一刻还气势冲冲的嗓音立刻软了下去。
“奴才怎么能不激动。”
再多的苦涩、不安,都在被人拥住时消散,他真想能永远不跟郡主分?。
他死死抓住?黎腰间的衣料,越发的失落、委屈了。
喊哑了的嗓音湿湿软软的,叫人听了心软。
这陈公公啊,掐他一下就能掐出水儿来,哄他两声又能让人化开在怀里。
刚才还怒气冲冲地发飙呢,不过被她抱在怀里,转眼就好了。
好像他不论顺从还是生气,吃醋或是装大度,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?她,想得到的也不过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拥抱罢了。
?黎?了?他的背脊:“你现在身子不好,要好好调养,多注意情绪,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,别憋到忍不住了才像刚才那样,多伤身体啊。”
陈焕见她情绪如常,忽而极度后悔,觉得自己不?该发疯。
撕破了?,痛苦的不还是他么?
他把脑袋搭在?黎肩头:“方才是奴才没控制好情绪,请郡主见谅。”
枫黎调侃:“那陈公公还要?开给别人腾地方吗?”
陈焕肩膀微僵,扭头抿了抿嘴唇。
他自嘲道:“到底如何还不是郡主一句话的事,哪有奴才选择的余地,倒是奴才?当问问郡主,明日选秀可要继续?奴才会听郡主的话,把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。”
“每天了解朝中和北地的情况都看得我头昏脑涨,哪有闲工夫想那些。
枫黎见他当真,摸摸他的头作为安慰。
她笑道:“还以为陈公公会拿起?毛?子追着我打呢。”
陈焕一愣,继而睁大双眼。
他惊喜地看向枫黎:“郡主想起来了?”
不等人反?,他就抓住了枫黎的双手,眉眼间尽是笑意,甚至浮出泪花。
紧跟着,面上露出些?嗔态,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打了一下。
“郡主是故意装失?吓唬奴才的吗?郡主怎能这样欺负人!”
枫黎在他的埋汰下后退两步,答:“那倒没有,只是过去一直会梦见有人拿着?毛?子打我,几年来一直看不清,而见到陈公公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人是谁了。”
陈焕正打人的手臂僵住,没敢再打。
他见郡主的表情不似作假,喉咙硬了,别开?笑了一声。
“也是,郡主以前哪会像现在一样冷落奴才......”
说完,他盯着已经寻回来挂在衣架上的嫁衣,愈发沉默了。
但耳根微微发红???
他拿鸡毛掸子打郡主那事就那么叫人印象深刻吗??
郡主??全无,只?得这么一件事,能对他有什么好印象啊?
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还是早些休息吧。”
枫黎牵着人往床边走。
陈焕率先上前,理好被褥,服侍她躺下。
他低声说:“郡主先休息,奴才去去就来。
"R......"
枫黎出了个声,看着陈焕?开的背影蹙了蹙眉头。
晚上陈焕时常在睡前离开很长一段时间。
她一开始没在意,频频这样,便觉得有些奇怪了。
这次跟往日一样,也是去了两刻钟有余,陈焕才放轻声音回了屋。
见郡主还未睡下,而是敛着眉头看着自己,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臂嗅了嗅身上的气味。
都是淡淡的熏香气息,没什么问题啊。
“郡主可是还有吩咐?怎么还未睡下。”
枫黎顺着他的动作把视线落到陈焕的衣服上。
似乎跟他离开时穿的不一样了。
往日陈焕回来时都熄了灯,她便没多注意。
“没什么吩咐,只是有个问题。”枫黎牵着陈焕的手,让他倚到床上,“我不想跟踪陈公公去一探究竟,但还是想问问,陈公公晚上总要离开?久是去做什么?”
陈焕面色微变,闪过一?不自然。
他低声道:“奴才是去将自己打理干净,免得让郡主染了污糟。”
枫黎知道去了势的人多有不便,点点头。
但她没松手:“可每次离开那么久,是不是有哪不舒服?前些日子你看大夫一直很避讳,不愿意提及那些,我能理解,但若是真有不适,千万不能硬扛着。”
陈焕听了这些,眼眶幕的一热。
郡主?和地关心他,总让他有一种郡主还像从前一样爱他宠他的错觉。
可他不愿意提及那些,更不想让郡主瞧见他日渐丑陋的身躯。
“没事的。”他摇头,“只是近来身子不好而已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“真的?”
枫黎不太相信,盯着他的眼睛没动。
陈焕逃避般挪开视线。
他不想连如今郡主对他这点儿好都失去了。
他又摇摇头:“真没什么。”
枫黎知道他说谎了。
陈焕越是说谎,就越说明他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。
她叹了一声,拇指抚在陈焕的手背上:“既然把你从宫中带到北地,还要了你过门,就有责任照顾你,不管我经历了什么,是否失?,都不会对你置之不理,你也不应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,这样避讳着不让我知道。”
陈焕薄唇蠕动,叹息般无声地笑了一下。
郡主果然是个仁慈之人,不论品性或道德都极为难得,就算发现自己娶了个老丑的阉人过门,都没想过把他踹出将军府,而是愿意对他负责,愿意照顾他。
可是,也仅限于此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满足了。
理智告诉他,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;
而感情上怎么都没法止住心痛。
他喃喃道:“只是责任啊。”
枫黎沉默了片刻。
他以为,郡主会一直沉默下去。
或?这就是默认了吧。
而在他再次开口转移话题之前,枫黎笑了笑:“不全是吧。
陈焕一怔,扭头看过去。
抬眼便见到枫黎眉眼一弯,跟他记忆里一模一样。
“这段时日相?下来觉得陈公公很是可爱,我能理解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喜?你。”
陈焕没想她会答,猝不及防被她笑看进眼里,?颊直烫。
这话岂不是可以理解成…………………
郡主现在也有一点点喜?他?
欢喜涌出,他怔了半晌。
发觉自己脸上的笑意太明显了,才慌忙扭头避开。
他虚张声势地埋汰:“奴才都一把年纪了,怎么还用这种形容阿猫阿狗的词来形容奴才啊。”
枫黎问:“陈公公不喜欢啊?”
她追着陈焕的脸看过去。
怎么会有这么好哄的人啊,一句模棱两可的话,就把他哄得笑成这样。
凤眼弯下去,薄薄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,瞧着甜?丝的。
“也不是。”
陈焕有点儿想撒娇,停顿一晌,还是压了压唇角的笑意。
万一郡主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对他有些兴趣,岂不是自讨没趣?
他说:“只是奴才如今这副样子,不惹郡主嫌恶已经不错了......”
“我自然不会嫌恶你。”枫黎搂搂他的肩膀,让人靠在自己身上,“我这几年随着商队奔走,形形色色的人见过许多,经历过太多恶战,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?便是可怖的烧伤、恶瘤或是各种各样的皮肤病都不少见,又怎会因你的苦难而嫌恶你。”
郡主真是太好了,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好。
陈焕眨眨酸涩的眼眶,低着头没说话。
枫黎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,凑到他耳边轻哄:“到底怎么回事,与我说说,嗯?”
陈焕在床褥上揪了几下。
他不太敢赌,怕郡主瞧了终归不喜。
可又有些经不住诱惑………………
他怎么会不希望郡主关心他,照顾他呢?
他怎么会不期待郡主还能触碰他的身子呢?
“奴才去势后那?便没了保护,小解又管不住自己,时常发炎破皮,年轻时还稍微好些,如今年纪大了身子越来越不争气,临安冬日天寒地冻更是难熬......”他越说声音就越小,“这段时间疼的厉害,小解不畅,这才耽搁的时间长些。”
枫黎蹙蹙眉头:“发炎了??理过了么?”
说完,她就觉得自己问也是白问。
陈焕不肯让旁人看,那种地方自己又很难?理得精细,最多随便拿药抹一抹罢了。
那岂不是更糊在一起不利于恢复了么?
见她面色严肃,陈焕怕她生气,连忙答:“奴才有好好上药。”
“信你才怪。”枫黎瞪他一眼,“让我瞧瞧。”
陈焕屏息,猛地按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惶惶道:“郡主......反反复复这样很多次了,过段时间就好了,真的。”
“我不会嫌弃你也是真的。”
"......"
按在枫黎手腕处的手掌缓缓卸了力道。
她摸摸陈焕的头:“听话,不看大夫可以,但不能糊弄。”
陈焕还是没抵住她的哄,咬着嘴唇,轻轻点了点头。
发丝散落,遮住一点儿面容。
枫黎撩起那缕黑发别到他耳后,略过耳尖的红,无声笑了笑。
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害羞?
据她这段时间的了解,她与陈焕过去如漆似胶,同床共枕许多年,总不能什么都没见过吧?
怕是不知道坦诚相见多少次了,还臊成这个样子………………
“我去拿药箱。”
她撂下话,很快就将药箱拿了回来。
陈焕低着头,不知在想什么。
应该还是在不好意思吧。
枫黎本想让他自己解开衣裳,但见他这样,就没言语。
她打开药箱放在一旁,坐在床边的矮座上,解开陈焕的衣裳。
他有些扭捏,似乎心事重重,但还是十分顺从地任凭枫黎动作。
在衣裳彻底解开前,他低声开口:“郡主......”
“我知道,陈公公不用怕。”枫黎哄道,“我都知道。”
陈焕抿住嘴唇,感觉到微凉的空气,不由得往后缩了缩。
从前郡主又不是没瞧过,这次不知道是因为郡主失忆就像初见一样叫人紧张,还是因为他这几年思虑过重衰老得厉害,弄得他抬不起头来。
他生怕郡主会面露嫌恶,因此不要他了。
枫黎则看着那块红肿发炎甚至冒出脓水的地方拧起眉头。
陈焕显然很厌恶这里,不曾认真地对待过,或许就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,上过药,可不过就是随意抹抹,清理都没有清理便把药糊上去算了。
日复一日越来越严重,就是那个小孔都被堵住,怪不得他说小解困难。
她不悦道:“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?”
虽是责备,但陈焕悬着的心稍稍松了口气。
他知道郡主是关心他才会这么说。
他忍下羞耻,辩解说:“奴才自己不方便处理,只能这样了。”
“所以,我不在的几年里一直这样?”
枫黎想说,也不知道找人帮忙处理一下。
想到他的处境,又咽了回去。
陈焕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:“奴才不想叫旁人瞧见。”
他的身子只给郡主瞧。
也的确只给郡主瞧过、碰过。
枫黎听出言外之意,笑看他一眼。
陈焕被她这眼神看得直羞,抬手遮住了眼睛。
枫黎脸上笑意更浓了。
她取了工具,烤过火,用酒消毒,又拿干净的布巾沾过酒,开始给他清理发炎流脓的地方。
陈焕仰着头看不见,但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,郡主正垂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始终不能释怀的地方??越是喜欢郡主,他就越是因此自卑。
太羞耻了,传来的每一点儿动静都让他抑制不住地蜷起脚趾。
烈酒随着破皮的地方渗入,疼得人一激灵。
这处太脆弱了,就是再能忍,也没忍住痛呼一声。
“唔,郡主。”
枫黎抬眼:“什么?”
陈焕已然敞开自己,两人此时暧昧不已。
他不由得撒娇:“疼......”
枫黎被他这一声弄得心中一悸。
她暗暗隐下心思,瞪他说:“疼还那么不在乎自己?”
陈焕却道:“若郡主不在乎奴才了,奴才在乎自己有什么用。”
她被这种赌气的话气笑,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。
“你活着难道就是为了我吗?”
“是啊,没了郡主,活着没什么意思。”
枫黎一顿,侧头看他。
陈焕窝在床上,看向她时眼底总擒着抹不去的依恋。
他嗓音很淡,甚至有种哀戚而绝望的感觉。
她意识到这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。
她伸手撑在床上,往前探身。
垂头,轻轻吻在陈焕唇畔。
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,她就是突然很想吻他的唇。
陈焕愣住,紧跟着抬起胳膊勾住她的脖颈。
他有些急切,生怕枫黎转眼就后悔了似的,轻轻咬她的唇。
“郡主。”
?软的触感主动而黏人地贴过来,枫黎没能禁得住诱惑。
她张开唇齿与陈焕纠缠在一起,很快就把人亲得勾着她的脖子低喘。
但陈焕不肯停下,非缠着她不放。
大抵是对他而言已经等待了太久,思念早已堆积如山。
枫黎理解他殷切的期待,便没拒绝,一切都依着他。
直到他主动把自己的身子往她怀里送......
她意识到陈焕的意思,才打断他,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别乱来,还没给你上药呢。”
她在陈焕略显迷乱的脸上定了一下,又很快移开视线。
撑起身子一本正经地坐回了原处。
陈焕窝在床上低低地喘。
少有的被拒绝后不仅不失落,反而止不住地兴奋。
郡主主动吻他了!
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之前理解的没错,郡主就是有一点点喜欢他?
他很听话,开口时语调都变得愉悦起来。
“都听郡主的。”
枫黎不禁翘起唇角,眉眼柔和了些许。
他真的......很容易满足。
给他一点甜头,他恨不得付出所有。
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他发炎肿胀那处,方才已经清理干净,再上过药就可以了。
从药箱里翻出一只细长的银签,一头沾了些药膏。
“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,陈公公稍微忍着些。”
“不打紧,郡主上药便是。”
刚
刚亲吻过,陈焕此时脸上更烫了。
唔,郡主低头盯着他身下一点点地上药…………………
未免太羞人了。
所有注意了全都往那集中去了,他做好了上药刺痛的准备,不想,除去最初的片刻疼得明显,继而竟是有种......说不出的怪异。
他忍不住低吟:“嗯,郡主......"
“很疼吗?”枫黎连忙住手,“那我轻一点儿。”
说着,她又沾了些药膏,再次上药。
陈焕一哆嗦,仰头用手背捂住嘴巴,喉结滑动。
他羞耻得够呛,整张脸都涨红了??
与郡主分别三年不假,可他思念郡主时自己也不是没弄过,至于郡主帮他处理处理伤处在前面抹点药膏都敏感成这个样子么?
要是这种时候都哼出声来,郡主得怎么看他!
就在他努力忍下微妙感的时候,枫黎直起身子,把东西往药箱里收拾的时候,手指不经意间扫过了他的股间,他背脊“蹭”地一紧,本能地挺了下腰身。
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做出了让自己悔得面色发白的动作。
枫黎看在眼里,也是动作一停。
她轻笑,才想出言调侃,就发现陈焕眼里满是惶惶。
“奴才没想这样的。”
他不是那种下贱的荡货,他只是……………
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
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陈公公想说什么。”
枫
黎把药箱往旁边一放,上床把人拥进了怀里。
她吻在陈焕脖颈间、耳朵上,不断安抚。
“我不会多想,也不会觉得你怎么样。”她温声说,“我知道你只是太喜欢我太在乎我了。”
“郡主真的不嫌奴才吗?”
陈焕先前受的刺激太大,现在一点儿小事就能让他心神不宁。
上一刻还美滋滋地欢喜着,下一刻就能怕到颤抖。
“奴才比以前老了不少,身子越发不爽利,还要郡主做这种污糟之事帮奴才上药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不过是眼角有几丝皱纹,哪里老了。”
枫黎抚过他沾了水光的眼尾,止不住心疼。
每次看到他哭,都怪是难受的。
她拎起软被,将两人一同盖在下面。
温热的皮肤贴在一起,相互取暖似的,叫人格外熨帖。
她缓声吩咐:“身子不好就乖乖地听大夫的话,好好调养;以后前面要再发炎,不准自己忍着拖着,必须立刻告诉我,我好给你上药。”
陈焕觉得她太温柔了,对他太好了,总是有种还在以前的错觉。
他问:“郡主真的没恢复记忆,没想起从前的事吗?”
枫黎敛眉:怎么,没恢复记忆就不能喜欢你在乎你么?”
"......!"
陈焕心头一跳,窃喜飞蹿上心头。
郡主说喜欢他!
便是失忆一次,在瞧见他,还是会喜欢。
他就那么吸引人的么?
他抿抿嘴唇,主动往枫黎那边靠了靠,窝到她怀里。
一句话都没说,却像撒娇了千百句似的。
枫黎特别喜欢他这样,每次被他这样亲昵,都十分受用。
她搂住陈焕的腰,轻轻抚了几下:“真想赶紧回忆起来,这样就能记起更多关于陈公公的事了。”
“不如??”陈焕拉长尾音,胆子比前些日子不知道大了多少,“奴才多拿着鸡毛掸子追着郡主打几次,说不准郡主就能想起来了。”
这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的。
枫黎气笑,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。
“我怎么觉得陈公公这是在拿我泄愤?”
“奴才怎敢。
”
陈焕躲了躲,又重新投入她的怀抱里。
他主动吻枫黎的唇角:“奴才永远喜欢郡主,也永远是郡主的奴才。”
全文完。